“朔气传金柝呀~”
寒光照铁衣——
清倌人念着唱词 ,歌声清脆嘹亮,在这夜泊秦淮中,卖力的展现自身才艺,四周听唱的贵人,乘坐着灯舫飘荡在波光粼粼中,若是惹得他们怜爱,或是红绡无数,要么被赎身买回家。
脚夫扛着百斤的货物 ,在港口和船舶上来回奔腾,健步如飞,从摘星楼的高处看去,就如同蚂蚁搬家一样有趣。
搬一箱货物给一文钱,一文钱可以买一个白面馒头,搬的越多,赚的越多。
这可比其他脚行先进多了,不需要督工,省了顾工头的钱,工钱也不是日结的,一分货一分钱,这样也不会出现无工可干的时候,白养一群饭桶。
当然,就不存在顾工的关系,没有契约,就是一群散工,而这些“散工”“廉价劳动力”到处都是。
无事可干的伙夫,马夫,地痞无赖,家仆,流民,这些汇集在码头,等着干活的人比比皆是。
没有雇佣关系,没有契约,也就意味着,脚行不需要承担这些人的风险,也不用给他们挂保险 ,更重要的是,可以少交很多的税。
只要有货等着下船,他们就往船坞处立一个石墩子,百来斤重,能举起来搬动一刻钟的,就可以到船上卸货。
而顾他们的人呢 ,也不担心,一人一日之力最多不过三四十箱货物,这箱子里的货物,最少得有一两百斤重咧!
况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货物给你搬运的。
脚行赚的盆满钵满 ,脚夫们却只能管管温饱了。
是咧,干的越多确实赚的越多,有人一天能赚四十文呢,但那是普通人吗?
况且谁还不想白的里面加点荤,白面馒头一文一个,肉包子可是要两文钱的。
谁会虐待自己每天只吃白面膜膜呢?
这不,这包子铺的包子就又涨价了,杨脚夫今天去包子铺买包子的时候,就惊讶的发现,这包子还是原来的包子,但是价格变了。
这涨了多少呢?
涨了半文钱,这不是一文也不是两文,而是半文 钱。
包子铺的高老头,在留言板上用墨笔写下了新包子的价格:2.5文一个。
杨脚夫就问,“你这包子还是原来的包子,怎么就多了半文钱啊?”
高老头就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:“北边不是在打仗麻,然后大西国就闹了猪瘟 ,猪肉都涨价了,这肉包子能不涨吗?”
可你这肉包子用的又不是猪肉。。。
杨脚夫心里嘀咕了几句。
“哦哦哦,这样啊!”
“这个大西国在哪里呢?”
高老头自己也不知道,可能隔了几个十万八千里吧。
杨脚夫觉得还能接受,不就是涨了半文钱麻,,只要没涨到一文钱,他觉得还能接受。
于是他买了一个肉包子,然后向高老头要那半文钱。
他可是给了三个大铜板,怎么着也得要回半个子。
然后他就见高老头拿出一个纸制的大字报,然后向杨脚夫摇头解释,“按照南隋律法,故意破环朝廷铸币者,处半年监禁,罚款三百两。”
“我不可能把一文钱撇成两半给你一半。”
“那这咋整?”
高老头眼中一喜,于是说道,“要不我给你一碟泡菜怎么样,这碟泡菜值半文钱。”
杨脚夫一看,这碟泡菜哪里值半文钱,就是菜市场地上的烂菜叶儿,在泡菜坛子里腌了半天 ,腌成酸的也还是烂菜叶儿。
“这…这不行!这可不值半文钱,快把钱给我!”
“唉 ”,高老头叹口气 ,“你要实在看不上我这泡菜 ,你就买两个肉包子,这样你就不亏了。两个肉包子也就五文钱,你看…以前是四文钱两个,现在也不过是五文钱两个,差个子儿而已。”
杨脚夫一听,确实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,于是真的买了两个肉包子。
这多给的一文钱,也许就是智商税吧。
秦淮河上的红鹭洲,有着逍遥津最大的风情街,也是逍遥津最大的销金窟,这教坊也是全南隋数一数二的。
都说南隋的教坊和它的寺庙一样多,但谁又知道,这教坊中的精华,都集中在了这逍遥津一个小小的红鹭洲上。
清倌无数,红倌成群。
不懂道行的人问,这清倌人和红倌人有什么区别。
老鸨就会告诉你,“这清倌人啊 ,是只卖艺不卖身 ”“这红倌人啊,嘿 ,她卖艺~又卖身~”
但红倌人可没有清倌人抢手。
清倌人不卖身的人设,才是她们比红倌人更有优势的地方,因为不卖身,所以给人一种较为清白纯洁的印象。
但其实两者并无二致,不卖身并不是绝对的,区别只是在于 ,你有没有打动她的心。
有人用钱,有人用才。
有钱人都喜欢挑战这种自认清白的贱女人,恨不得看她们那平时一脸淡然冷傲却不得不脱下白裙,遮挡隐私,一脸羞耻yindang的样子。
话说谁——不喜欢外洁内骚的美人呢?
当然也不是所有清倌人都是这样的,这逍遥津内,大部分清倌人都有着洁身自好的基本准则,因为在她们的排名上,有着两个地位超然的清倌支撑着所有清倌人的门面。
也是全南隋男人做梦都想要见上一面的女神。
东施“红叶”,南离“昭容”。
这两个女人不仅是南隋男人的女神,还是清倌人的偶像,精神支柱。
“红叶”“昭容”的洁身自好,无不受到教坊女子的模仿。
——
“小姐,今天是霜降了,您不应该这么早出来,小心寒气入体。”
“霜降…”
白色长发的女子听到这个词,有些失神,紫色的眼眸里除了秋水,全是难断的情意和悲伤。
身后侍女一愣,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,也是马上低下头认错:“对不起小姐 ,贱婢多嘴,扰了小姐的情绪,请小姐责罚…”
白发女子摇了摇头,她伸出白玉羊脂般的手,抚摸了一把清晨的凉风,就像是牵起了某个人的手。
她还不时的发笑。
待到紫气东来,太阳也爬出地平线上,女子才缩回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。
她回过头来,道:“这书上说过,二十四节气里的霜降日,气肃而凝,露结为霜矣,是为霜降。”
“清晨确实不宜出门,不过也不要那霜鬼小瞧了咱,走吧小昭,今天是兄长的头七日,我可不想其他的落水鬼们,抢了我兄长的供奉位。”
说罢,白发女子大步超前走去。
“可是,您不告诉家主,回来会受责罚的!小姐…小姐!”,小昭焦急的喊到,最后无奈的跟了上去。
东坡水门堂,秦淮河边上,两女来到一座修整精善的衣冠冢前,石碑上书道,“霜降百草衔,青绿独自芳,逍遥津罗门世家子罗玉罗霜降之墓。”
白发女子看到这墓碑上书的大字,心中更觉悲伤。
“小妹罗月,前来祭拜兄长。今天是兄长的生辰,也是兄长的头七,小妹不知这其中的原道,只能用兄长最爱的清月轩烧刀子,告慰兄长在天之灵。”
“兄长,今晚家中置了祭宴,但是小妹想单独祭拜,您不会生气吧!”
那日,如果不是小妹贪玩,也不会害死兄长。
小昭看着自家小姐碎碎念,她突然发现了小姐的另一面,平时淡然冷傲的小姐,一旦遇到与兄长相关的话题,就会变得焦虑,失去冷静。
等小昭感到腿酸了,已经到了午时,普通人这个时候,都该润润五脏庙了。
而且这堂口边上,江风又大,她真担心自家小姐寒了身子。
她自己是修武境的修士,风吹日晒如浮云,但是小姐还在纳气境,对抗自然外力的塑造还很弱。
不过她不会劝说小姐的,因为罗玉少爷是小姐唯一的精神依靠,她不忍看着自家小姐日渐消瘦的样子。
“好了,兄长,这一杯酒,我敬你。”
罗月玉口含着酒杯,把酒水装进嘴里,然后吐出来,让酒水洒在地上。
“这酒…”
“这么了小姐?”
小昭上前搀扶,关心道。
“这酒…太烈了!”
罗月只是小抿一口,脸上便起了红晕。
“呵呵 ,这酒还是全部留给兄长吧,小妹不胜酒力。”
告辞了衣冠冢,两女离开了水门堂,只留下了供品和一壶清月轩烧刀子。
——
这个世界,有生就有死,生前死后是两个世界,而维系着两个世界存在的东西,是一种超然的精神,这个精神如果被人们人格化,叫上帝;如果被人们物质化,就被称为,道。
而遥远的另一个世界,一个只剩下一半的灵魂,顺着道的缝隙,来到了这边这个世界颠倒的另一面。
和一个叫罗玉的残缺灵魂融合了。
当这个不完整的完整灵魂,抬头第一次看天的时候,芸芸众生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帘。
他的脚下是地狱,他的头顶是人间。
“我…我是谁?”
他疑惑的说道。
【人间修士的境界:锻体,炼神,纳气,修武,问道,涅槃,成圣】
【地狱厉鬼的境界:??,??,??,??,??,??,?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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